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劍橋的亡命之徒旅行

我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,將靠在車窗上的頭抬了起來。眼前站著一位帶著毛線帽子,穿著深藍色制服的中年男子,非常眼熟。 他看著我說:「Sir, we've arrived.」 「Ohh, have we arrived ? Tha~nk you!」才來英國幾天,就想很做作地模仿一下那種不乾脆口音。 一邊說著也趕緊背著背包站起身來。 咦不對?這裡不像是Cambridge Railway Station啊! 「Excuse me, where is it?」我睜大眼睛,滿臉驚恐地問著眼前的司機。 「It's the last stop of the bus.」他臉上皺著眉頭,顯然我問了個很蠢的問題。不斷揮舞的左手,示意著我趕緊下車,我能感覺到他急著想下班 ,或許是晚上跟人約好看球賽喝一杯了。天曉得! 我就這樣迷迷糊糊地朝車門外走去。 前腳才剛落地,車門馬上「啪」一聲關了起來。那位大哥開著他的車,啊搖啊搖啊搖地揚長而去!(對!臉上大概正是蝙蝠俠系列裡小丑的那種笑容)只留下在獨自一人在荒郊野外的我! 我回想一下不久前發生的事。 從King's Collage逛完出來之後,到市中心搭巴士回劍橋火車站,然後搭車去飯店。對!我應該是這麼計畫著的沒錯。 劍橋和倫敦的道路一樣,錯綜複雜,有點像首爾的 北村韓屋村 那樣,好像怕人太容易找到路似的。 我索性依著導航在蜿蜒崎嶇的街道中找尋出路。 先是往右走,過了兩個紅綠燈,接著向左手邊拐進一個沒有人的巷子裡。巷子很窄,看起來最多只能讓一台腳踏車通過。一旁的天空已從傍晚的昏黃轉為湛藍色,正漸漸被夜幕吞噬著。冬天的英國,在太陽下山後會冷的直打哆嗦。我就這樣雙手插著在口袋,一邊加快我的腳步保持暖和。也不知道穿過幾個路口後,終於看到巴士站在我的斜前方。 部落客說,在劍橋,所有巴士都可以到市中心;所有巴士也都可以到火車站。所以看到大排長龍的人潮,我也不管是幾號巴士就上車了! 但上了車,還是有點擔心。特別問司機:「Are you going to the railway station?」 司機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,對!就是那個穿著深藍色制服、帶著毛帽的中年男子,絕對錯不了。「Yes!」臉上還掛著不算難看的微笑。 「How long will be there ?」我問。 「I'll

我在希斯洛的空中 - 倫敦的陽光、雲和大氣壓力

Charles 說他總是選喜觀靠窗的位置,可以看著飛機降落在 Heathrow 的過程。 倫敦上空總是佈滿厚厚的雲,連綿數公里雲像 俯臥低瞰著來往倫敦的人。來自蘇格蘭,來自約克郡,來自歐洲,或是從中東、從亞洲來的,還有英格蘭本地人,以及我們最受不了的粗魯美國人。坐在我隔壁的 Charles 這樣形容著。 陽光灑在雲的背脊上,遍佈著充滿朝氣的金黃,看起來像極了吉利馬札羅山下的非洲大草原一般,無邊無際、充滿生命力。 他微微彎下腰,盡量地將繫上安全帶的身子往前傾,手指向上示意我抬頭。原來,上方還有一層薄薄被陽光穿透、像在燃燒般的雲。陽光直射在我臉上,照的我瞬間無法睜眼,我趕緊瞇著眼,好閃避陽光的逼視。 但是,「此景只應天上有,人間哪得幾回聞」!實在是太漂亮了,顧不得眼睛的不適應,也硬要多瞧上幾眼。 Charles 說:「 Ken, do you know the Harry Potter ?」 我當然看過 Harry Potter ,只不過唯一的一次就是在大阪環球影城。 「 Of course, I'm a big fan of the Harry's Series. 」再怎麼樣都不能丟台灣人的臉吧,我這樣邊想邊撒謊。其實也不算說謊,至少我在環球影城還玩了兩次禁忌之旅,也算得上很有心了! Charles 看著窗外問我:「 Do you believe that the Harry is existed ? 」 「 Obviously not, it's just a novel. 」我揪著眉頭心想,怎麼會有人問這種問題,我表姐的 2 歲小孩都該知道那只是小說。 「 But if it's not real, what makes the England so fascinating without magic, Hogwarts and Harry Potter ? 」他轉過頭來笑著。 呃 .... 我聳了聳肩,只能因為我的孤陋寡聞舉白旗投降。 他搖搖頭,臉上浮現了一絲微笑,彷彿在說,你該懂的。接著,就自顧自的繼續望著窗邊,沒有說話。 過不了一會兒, A380 的大螢幕播放著窗外降落的鏡頭,伴著引擎、起落架的震動,像是全程直播的 IMA

《真愛每一天》 - 時間不會回頭

到全世界旅行會經過各種不同道路,有的像美國 50 號公路,連結美東美西,筆直平順;有時候像西門町,盤根錯節,蜿蜒崎嶇;偶爾像昆明,下了雨滿是泥濘,寸步難行。不同路上有各種風景,卻也會讓旅途更捉摸不定。 生活也是趟旅行,昨天才在紐約華爾街,所有人都以我為中心。今天可能就像印度達拉維,被世界遺棄。 失去的不能重來,但重來又是否會圓滿? 義大利作家 Calvino 在《 馬可瓦多》 (Marcovaldo) 裡寫道:「看電影就是睜著眼睛做夢。」面對生活的不可預期,我們很容易會說:「早知當初,就該如此」。電影《真愛每一天》 (About Time) 帶著觀眾幻想,穿越時空回到過去,彌補你覺得沒做好的事情,修正錯誤。當電影落幕、夢醒時分,你會發現就算「早知當初」,即使人似秋鴻來有信,依然事如春夢了無痕。改變,不見得如所期待的美好。那些陰晴圓缺,悲歡離合;我們會愛上誰,誰會愛上我們。即使倒帶重來,面對生命中如春夏秋冬般注定的緣分,所有藉口都只是困獸之鬥。 從失敗中學習,在別離中懂得珍惜。 在電影前半段,男主角 Tim 一次又一次地穿越時空,去認識喜歡的女孩,回到每一次見面,不斷修正每一個舉手投足的失誤,最後手到擒來。事實上,凡事起頭難,我們都跟 Tim 一樣,對於生活中扮演的各個角色一無所知。當情人、同事、朋友、子女,每個人都是從犯錯中學習,到最後才能守得雲開見月明。 電影後半段著重在親情,面對父親的過世,就算此恨綿綿無絕期,還是得接受天長地久有時盡的現實。這部戲告訴所有觀眾,儘管要放下過去總是困難,但天下無不散的宴席;歲月如歌終有謝幕曲。正因為無法避免「別離」與「失去」,我們更應該珍惜每一段稍縱即逝的關係。 珍惜這趟不凡的人生旅程。 包括《愛是您,愛是我》 (Love Actually) 、《 BJ 單身日記》 (Bridget Jones's Diary) 》等經典,擅長浪慢電影的英國編劇 Richard Curtis 在這部作品裡依舊感性。同時融入了各種愛的形式而不顯突兀,教人如何去愛,如何去珍惜,又如何捨得,學會放手。即使英國《衛報》 (The Guardian) 認為劇本結構空洞,穿越時空也不是新的主題,但編劇依然令人驚艷地,用這個抽象的題材,帶著觀眾去反思真實人生。

「讓小說家討厭的那種人」 - 村上春樹的無奈

       不久前,時報出版了村上春樹最新的散文隨筆,自述35年來他如何寫出13本長篇小說,也介紹了外人想一窺究竟的小說家生活。二月以來,全台各地獨立書店同步舉辦《 身為職業小說家 》系列講座,台北首場「讓小說家討厭的那種人」,選在緊挨著松菸誠品一旁的 閱樂書店 。由身兼小說家、文學評論家於一身, 也是《 秘密讀者 》編輯、《 學校不敢教的小說 》作 者朱宥勳主講,介紹創作圈與評論圈長久以來的愛恨糾葛。 很多人都知道,日本文壇對村上春樹的評價很兩極。       「在一個評論發達的國家,才有機會看到對作品或作者的大力批判。」朱宥勳先提到日本與台灣出版圈的差異,「在日本,評論圈會據實評價文學作品。文學就像是他們的公共生活一樣,可以不斷地被拿出來討論。經過一段長時間的辯證後,最後留下來的聲音就自然了定義作品的地位。」他說,「但在台灣批評一件作品,不只得罪作者本身,還可能遭到書迷的批鬥,甚至會斷了少數與出版社合作的機會,因為這個圈子實在是太小了。」大多數的評論家為了避免類似的紛爭,不是儘量少寫評論,就是蜻蜓點水地將這些作品高高舉起,輕輕放下。所以我們在台灣能看到真正客觀的文學評論或影評,實在屈指可數。 (為避免大家白花錢活受罪,朱宥勳揭露了兩種常使用的護航手段。第一種是在評論中只介紹內容,不下判斷。通常在作品表現差強人意的時候,評論家會著重在介紹作品的素材、結構或時空背景,不給予直接的正反面評價。第二種是在推薦序或評論中連結其他的作品。當作品空洞或結構鬆散時,推薦序會比擬一些名著,透過大篇幅闡述這些經典,巧妙地迴避要稱讚劣質作品的窘境,也能試圖營造出與名作同樣水準的錯覺。) 而面對日本評論圈給村上春樹的批判,他在這本隨筆裡,透露了他的輕蔑及無奈。「評論家常常還沒搞懂作者想說什麼,就從自己的觀點開始批評。」        一件作品成功的關鍵,在於「作者意圖」、「文本表現」和「讀者接收」三者之間能否環環相扣。首先,作家的文筆會直接影響到「文本」能表現出多少作者的想法。但有些時候,文字寫的非常精彩,讀者卻無法產生共鳴。這不見得是讀者缺乏素養,常常是因為每個人會用自己的美學規則在看待作品。也因此,面對不同觀點的評論,同一件作品會貶褒不一。專業的讀者要讓自己盡量理解作者本身的意圖,才能真正客觀地判斷文字表現是好是壞。        小說家要膽大心細,將